人言啧啧

注意：
两个单身父亲的故事。
私设有，整个情节直奔甜而去（。
前篇 定理一：姓叶的都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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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杰希见过叶修一个人埋在书海里钻研的样子，那时他刚安顿完学生会里的事，急匆匆的赶回自修室拿抵押在老师那里的饭卡。

“你没吃饭？”王杰希问道。

叶修没理他，大约是完全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纵横驰骋。
倚在门边的青年无声地叹口气。
空旷的自修室里只有夕阳陪伴那人的影子，垒的或高或低的书本被摊开在一边，细碎发丝偶尔划过他的脖颈没有声息。王杰希的耳边只有血液不紧不慢流动的声音和那人的笔尖在纸上滑动的细碎声响。
叶修聪明，聪明的无话可说。
但是这人在面对自己喜爱的事物时，不仅聪明，还努力的叫人五体投地。
所以聪明得那么任性却让人佩服。

年少的王杰希转身走开，心里寻思着要不要给叶修买碗饭。
胃不好可是大事啊。大二就已经担负起整个寝室的膳食工作的王杰希心里默默记了一笔：叶修没有吃饭的自觉。

或许是那个时候沦陷的。

心思一闪而过，王杰希面无表情地拉住高英杰的手：“去外面吃晚饭怎么样？”
高英杰倒是挺好奇的。一向质疑外面的食品卫生安全的王叔叔竟然会主动说在外面吃。不过他乖巧地点点头，也握住了对方的手：“那我们去哪里吃？”
王杰希沉默了会儿，回答：“必胜客怎么样？
男人有一手好厨艺还顾家，以至于基本所有的饭菜都是自己做的。现在高英杰一问，他的脑子里倒是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就想起叶修最常让他带的外卖店。
高英杰点头赞同：“好啊！”孩子总是欣喜于在外面吃饭的。
男人打开手机查询最近的必胜客往哪儿走，想起刚刚明显是徒步走过来的叶修，微不可察的勾起了嘴角。

同事们经常跑到他家里去蹭饭，然后大笑着问他“诶杰希啊你什么时候娶个老婆好过日子喽”这样的问题。
王杰希学习当年大学级草沉默寡言的风范，眼睛死盯着菜，权当损友们是空气，筷子飕飕不停，几下就钳去了对方最爱吃的羊排或是咖喱或是其他。
朋友们也无可奈何，只好加入筷影生风的行列。
基本上问他有没有婚娶意愿的亲朋好友都是这么被糊弄过去的，王杰希也挺自得于他独家的转移注意力大法，至今年都三十有余了还是个黄金单身汉。
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钻石王老五。

但是当他站在街上，从灯光那边看到灯光这边，那个叼着烟的背影，再看到他因为少年的存在掐了烟扇了扇衣服去掉烟味，却无论如何也起不了搪塞的心思。
大概是因为搪塞的原因就是那人吧。
之前对于任性的叶家长的责备之情，也自己任性地烟消云散了。


王杰希带着高英杰走进了必胜客大门。服务员笑容可掬地问他几位，王杰希却没有回答。他望了一眼一楼玻璃窗旁的座位，问道：“满座了？“
“啊是的，这位先生，两个和三个的座位都满了，四个位置的还剩下两个……”
“我们两个和他们拼四个人的座。”王杰希不待他说完，转身走向坐在等候沙发上老神在在看杂志的叶修。
他看到抬起头来的叶修眸子里的诧异，还有倒影着正微笑着的他的瞳仁，于是男人更满足的笑了：“愿意带着邱非和我们一起吃个饭吗？”
择日不如撞日。
他也不想忍耐了，让他任性一次吧。

四个人面对面地坐着。
点完菜后还没上菜，两个孩子凑在一起，时不时你一句我一句地小声交流着什么。两人的成绩在年级里也是十分拔尖的，现在看起来也有点惺惺相惜的意味。
两个大人肩并着肩，一个低头看手机，一个托着腮帮子听着两小孩讲话，时不时打个哈欠，气氛倒是和煦温和的。
 叶修一向没有手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给那个叫罗辑的青年发短信的。
“呃？找助手啊？年轻人不都喜欢手机嘛，随便问个护士就好了。”叶修含含糊糊地回答道，砸吧砸吧嘴，露出了难耐的神色，“好想抽烟。”
王杰希深感叶修还是自己大一新生时见到的模样，一样的不省心。
让他从第一眼起，就不得不操心为这个学长考虑身体健康，乃至发展到为他学做菜做饭，了解营养学，然后再装成外卖或是顺手带的样子。
叶修这人看似懒散，却实在不喜欢欠人情，也不喜欢让别人为自己牺牲什么，王杰希从来都知道。所以，这些麻烦都被他藏到幕后，剩下一个轻松光鲜的台前，让叶修可以安心地吃掉自己做的饭菜。
他从兜里一模，果然和大学一样还留着一颗糖。他剥了糖纸放到叶修的手心里：“含着，会好受一点。”
叶修眯起双眼笑了：“谢谢啦大眼，还是这么贴心啊。”他含着糖，腮帮子鼓出来一块，越发显得年轻，完全不是已过三十的样子。
“你才三十多吧，”王杰希问，“就有个初中的儿子了？”
叶修瞟了男人一眼：“邱非明显不和我姓吧。”见两个小孩还在表情严肃的讨论着作业和高中去向，他离王杰希近了点，几乎将说话的气息尽数洒在对方的耳廓上：“邱非的妈妈因为手术不周的原因在手术台上器官衰竭。我们没找到他父亲。”
王杰希几乎就可以猜到接下来的情节了。什么邱小姐在这世上没有其他亲人，什么邱非父亲那位负心汉也没有来过，然后叶修就宣布他来领养这个孩子–––––
“你主刀的，那场手术？”王杰希问道。
叶修笑了笑：“不是。”
男人没有追问下去。
聪明人之间的谈话，点到为止。何况两人的肩上都担负着责任，那重量不轻，但他们身同感受也甘之若饴。

菜上来了。
两小孩一开始还拘谨得很，后来放开了就使劲钳菜，邱非还会给他的监护人多夹点肉食，高英杰则会把他认为好吃的菜往大人那边推。
叶修笑着看着小辈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消灭掉所有可以吃的东西，他提出要上个厕所。
王杰希尾随其后，两人都出了必胜客的门口，站在大街上吹凉风。
“诶我说老王，你不打算结婚过日子？”叶修说，他终于如愿以偿地抽了一根烟，整个表情都快活似神仙。
“我喜欢孩子。”王杰希答非所问。
叶修睨他：“哦？”

王杰希说：“我喜欢你。”
平淡如同叙述“其实西红柿炒鸡蛋这样做更好”。
叶修咳了一声，明显是被呛着了。他颤颤巍巍地拿了烟，蹲在地上使命咳嗽，咳得眼角泛红。他从下面斜睨过来，夜光掠过他的眉眼，在他鼻梁的一侧落下了淡淡的阴影：“啥？”
王杰希不动如山的沉默地盯回去。
蹲在地上的男人终于喘过气了，他站起来伸个懒腰，脸上还有受惊的余韵：“卧槽你认真的？”
一直站着的人点点头：“大学我照顾了你三年，直到现在你也还是那么任性，于是就想照顾你一辈……”
“停停停停停！”叶修不得不开口阻止接下来的那些肉麻的话。他被沐橙逼着看的那些电视剧里的告白完全不长这样–––––又哪里有人是在恰好碰到一起吃饭的时候，出来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用这种语气来表白的！
被告白的男人苦恼地揉了揉头发：“我说这也太突然了吧……好歹给点心理准备啊。”
“如果你不愿意，我没有二话，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王杰希说，他的眼睛里暗藏灼热，那些暗无天日的情绪终于被他发掘出来，在顷刻之间包围了对方。
“但是，一旦你答应，就没有后悔的机会。”

王杰希自从被叶修知晓起，在年长者的心里一直是个很有想法很负责任的后辈。
第一次相遇时就帮他带了碗外卖，这之后几乎自己每有忙不过来的时候就会找他帮忙。而大眼的特点也不光是人的眼睛不对称。
这个人非常聪明。
叶修不敢说自己会看面相，但估摸估摸还是挺准的。当他对上那蕴含了无数想法的双眸时，叶修就明白此人非池中之鱼。
而能被这样的后辈认同信任依赖，也是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
可能是当惯哥哥了。
叶修在想到这里时，就会摸摸下巴寻思。家里的蠢弟弟还叫嚷着要他去做高管呢，不过医生真是不会腻的职业，让他再待个十年再说。
何况这一行里还有那么多需要前辈们提拔的好苗子啊。等他们都能独当一面了，这才会是更有意义的场面。
不过话说回来，好苗子是多，但是脑子好责任心强又有自己独特的见解的王杰希也真是任性。
叶修把咬烂的烟头从嘴里取出。
不远处车辆和高楼的流光溢彩，也无法让他转移任何注意力。那些过去不知何时起埋下的念想在此时悄然发芽，茁壮成遮天蔽日的回想和思绪。
不过也是。
人家是聪明的任性，何况这任性也是令他自豪自己有这么个后辈的。
为了自己整个诊所的业绩，不惜从他最擅长也喜爱的操刀手术到幕后配药，这个中滋味也只有他能懂。
所以叶修能干的事，也只有多提点提点还偶尔欠缺经验的后辈，或是在病人询问的时候提到王杰希和他的诊所。

叶修又看回去。
王杰希沉默着盯着他，视线在不远的间隙里相遇，打着转的旖旎开来，夜色浓重里似乎多了些你情我愿的意味。
“那么……”叶修沉吟道，“大眼帮我带带邱非如何？他可是个省心的孩子，我如果这样下去对他身心不好。”
王杰希似笑非笑：“好啊。”

也真是聪明，让人不得不同意这故意为难的条款。
不过我早说过了––––––

我喜欢你。
所以，你只需对我任性。

定理三    定理一 

tbc.

总觉得最后一篇就会直接傻白甜了2333
酷爱叫我亲妈！
最近好忙啊TAT先把这章写完的放上来，其他的……都是泪啊。